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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狐貍娶夫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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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狐貍娶夫(四)

與陳雪蟠敲定了幹掉狐貍精的細節, 打發他走了後,池榆打開儲物袋拿出了草藥。

小酒蟲眼淚汪汪地看著池榆,這次它倒是沒有沖上來搶了。

池榆把草藥放到小酒蟲面前, 點著它的頭對它道:

“希望你能釀出世界上最好喝的酒, 加油。”

小酒蟲咬住草藥,撲棱起飛,一飛三回頭。池榆笑瞇瞇對著它搖手,“拜拜。”小酒蟲張開嘴嗚咽一聲, 草藥便掉了, 它哭著道:“謝謝……”忸怩著不肯走,池榆替它撿起草藥,重新塞回它嘴裏, 推了推它, 小酒蟲咬住草藥, 在空中起伏飛走了。

小酒蟲走了後,池榆自己在房間裏收拾殘局。

很快便到了晚上。

是夜, 夜黑風高。

池榆穿著黑衣服,陳雪蟠穿著金色的衣服出街了。

街上空無一人,零落有幾片葉子被風卷得呼啦呼啦響,頗為淒涼。

池榆沖陳雪蟠擠眉, 陳雪蟠咬住牙搖著扇子走到街中央。

池榆躲到屋子後面, 看著陳雪蟠做作的姿勢,不自然的笑容,僵直的身體,心裏暗暗笑著。陳雪蟠在那幾百米的地方走了又走, 一個時辰之後,他摔了扇子沖到池榆面前, 怒道:“你是不是耍我,這樣做根本沒有用。”

池榆視線穿過陳雪蟠的肩膀,看到紅色的頂蓋在遠處從黑暗中隱隱升起,怒戳他的肩膀,踩他的腳,沖他挑眉,嘴型做著“後面”兩個字。

陳雪蟠沈下臉,轉過頭,那轎子的門帷已經露了半截。他撿起扇子,走到街中央,盯著那頂轎子。

池榆趕緊跑遠了幾步,躲在一個破爛簍子後邊。

只見八只五顏六色的狐貍像人般直立,瘦短且毛絨絨的胳膊擡起了那頂大轎子。

陳雪蟠後頸的狐貍印記閃出銀色的光芒。隨著轎子接近,那光芒越加閃亮,他的腦袋也越發眩暈,他不自覺後退了幾步。

小紫沖著後面的狐貍習慣性拋了一個媚眼,“真是太好了~這俊俏男人在街上呢~不用我們姐妹費力氣找了。”眾狐貍齊聲附和著,一陣言語。

橙色狐貍喝道:“安靜,開始幹活了!”

眾狐貍有的閉嘴,有的翻白眼,有的小聲嘀咕,但還是擡著轎子,緩緩朝陳雪蟠走去。

池榆透過縫隙看著陳雪蟠迷迷糊糊,像是喝醉了般走近轎子,心中有些擔心。轎子落地,陳雪蟠的手接觸轎帷一剎那,身上的衣服變成了鮮艷的紅,頭冠變成了紅絲帶。他踏進轎子裏,落坐,臉上全是迷蒙。

眾狐貍齊齊喝道:“接到新郎嘍!閑人請閉眼。”

轎起,然後轉了個彎,狐貍們和轎子就齊齊消失不見。

池榆連忙跑到轎子消失的地方,皺著眉頭環顧四周,拿出通訊玉牌,等著陳雪蟠給她回話。

過了許久,陳雪蟠還未給池榆回話。池榆想到了各種不好的可能,心中焦慮。正在這時,一團黑影飛也似貼到池榆面上,池榆偏頭一躲,下意識給了黑影一巴掌。

好熟悉的手感。

“嗚嗚嗚……”

好熟悉的聲音。

池榆問道:“小酒蟲,你怎麽來了。快離開這裏。”

小酒蟲從地上飛起來,站到池榆肩膀上哭訴著它依然釀不出好喝的酒,就算是有了草藥還是這樣。

池榆這時沒有心思聽它說這些,敷衍嗯了兩聲,又催促它趕快走。

“小酒蟲,我還得找人,你走吧,我陪不了你了。”

小酒蟲帶著兩條淚痕斷斷續續問池榆找誰,池榆告訴了它。

“就是那個帶難喝酒的人嗎?”小酒蟲跳著,“我可以找到他!”

“他他他他,他身上有難喝的酒味!”

池榆喜出望外,但還是有些不放心,“你真的可以嗎……”小酒蟲飛到前面給池榆帶路,“這裏——在這裏——”它很高興能幫到池榆的忙。

“快過來!快過來!”

……

陳雪蟠下了轎子,瞬間清醒了過來。他捏緊拳頭,打量著眼前的情景。潮濕陰暗的洞中竟然有著如宮殿般豪奢的陳設。

他垂眸看著圍著他的一群狐貍,暗自冷笑,這群畜牲,等會兒定叫它們不得好死。

從陳雪蟠下了轎,小紫便一直盯著他看,它扭著屁股摸向陳雪蟠的大腿,對他拋了一個媚眼,學著它大姐姐的樣子問道:

“奴家可否能得知公子名姓。”

陳雪蟠躲開,他覺得這畜牲臟,運起靈力準備給小紫一擊時,卻發現他靈氣全無。

小紫笑嘻嘻地抱住陳雪蟠的大腿,毛絨絨的手不停地撫摸他的小腿,“公子可是覺得沒有靈力了,你這種修為的雜修,大姐姐可不知接了多少個,你就不要抵抗了,到時候,我就讓大姐姐把你的……這個……賞給我吃……嘻嘻嘻。”

“公子長得這般俊,那裏也肯定很好吃。”

陳雪蟠殺心四起,接著不停掙紮,但身體卻紋絲不動。他感到身上所有的護體法器都失效了,心滑向深淵。

他頭一次嘗到毫無依仗的感覺。

為什麽?

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!

等等,可能是他念錯法訣了!再試一次!

還是不行!

為什麽?

試一試,再試一試。

為什麽還是不行!

陳雪蟠腦袋一片空白,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宮殿,以及那長著白色狐貍頭朝他一步一幻影走過來的女人,他頭一次感到了害怕。

這些骯臟下賤的畜牲!

它們怎麽敢!

……

“小酒蟲,你確定是這裏嗎?”

“是的!是的!”

池榆看著眼前的萬丈深淵,心中一顫,這些狐貍每天走這麽危險的路不怕嗎?

池榆一路跟著小酒蟲,穿過了條條小河,叢叢樹林,九曲十八彎的路,百八十個要人命的陷阱以及只有手指縫寬的山縫,現在到了懸崖邊上,也不敢只憑著一股勁兒沖進去了。

池榆摸了摸自己的全身,確定裝備都在身上後,又一次向小酒蟲確定路線。

似是看出來了池榆的害怕,小酒蟲趴在池榆肩膀上安慰道:“不怕不怕。”

“我飛——我先飛——”

池榆來不及阻止,小酒蟲就朝深淵俯沖下去。誰料深淵並不是深淵,小酒蟲穿過了一層光幕,就消失不見了。

池榆看著,心中思索,撿起石頭丟下去,那石頭也穿過了一層光幕,然後她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。

是假象嗎?

她心中發狠,閉著眼往下一跳,那一剎,池榆覺得腦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,又痛又暈,等到清醒過來,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之上。

小酒蟲在池榆身邊圍著圈轉,不停地叫著,想讓池榆醒來。

池榆支起身,把小酒蟲捧在手上,“這次我們該往哪裏走。”小酒蟲搖搖腦袋,“這裏……味道太大了……我聞不見酒味兒了。”

什麽味道大?

狐貍的味道嗎?

池榆心中一沈,讓小酒蟲進到儲物袋中。如果她想的沒錯,這裏應該是狐貍的老窩了,還得需小心謹慎些,小酒蟲的安全要先保障。

至於陳雪蟠?

他吃些苦頭其實也沒什麽。

……

床榻之上,紅浪被翻,陳雪蟠與白狐貍神識相交,不時傳來銀聲艷語……

一個時辰後,白狐貍從床榻之上走下來,她的臉變得比以前更加嬌艷。

“大門派修仙子弟的元陽果然不一樣,真是滋養人啊。”白狐貍看著自己嫩蔥般的手指,“沒想到答應了那位大人……還有這般預料不及的好處。”

白狐貍慵懶地撥弄頭發,瞥見一抹黑影在外邊,她心情不錯,便笑道:“小紫,怎麽又在那裏鬼鬼祟祟的。”

小紫賊兮兮跑進來,開門見山,“大姐姐,我想要他的那個。我這次就不跟姐妹搶他其他地方吃了,我就只要他那個東西,好不好,大姐姐。”小紫慣會撒嬌,趴在地上拱白狐貍的小腿。

白狐貍道:“小紫,這個人你就別想了,我還得全須全尾給人送回去。”

小紫疑惑,“為什麽?”

“你們這些小狐貍知道的越少越好,你放心,你們大姐我這次可是會得天大的好處,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份。”看著小紫那狐貍頭,她點了點小紫的鼻尖,“說不定,我們這些姐妹全都可以變成人形——”

小紫還想問,床榻上就傳來窸窣聲。白狐貍揚起一個媚笑,讓小紫離開,自己婀娜地走到床邊,看著垂著頭的陳雪蟠。

“夫君~奴家可伺候的到位?”白狐貍脫了外套,巧笑嫣然,“夫君可須揉揉,剛才夫君可是喜歡得緊。”

陳雪蟠擡起頭。

白狐貍捂起嘴瞇著眼睛,語氣哀怨,“夫君,一日夫妻百日恩,不要用這種要把奴家吃了的眼神看著奴家,奴家真的好害怕~”

陳雪蟠冷臉冷語,“畜牲。”

白狐貍也不惱,“奴家本來就是畜牲,可跟奴家纏綿的夫君又是什麽呢?”白狐坐到陳雪蟠旁邊,“奴家知道夫君心中沒有奴家。”白狐貍捏住陳雪蟠的下頜,“可奴家對夫君可是愛慕得緊啊。”

“初時奴家要與夫君親熱,夫君掙紮得可厲害了。怎麽後來奴家用了魅惑之術夫君就願意了?”

“夫君偷偷告訴奴家,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,後半段夫君在床上對奴家可是火急火燎的。”

“你告訴奴家,她長什麽樣,奴家可是願意用她的臉來討好夫君的。”

陳雪蟠垂下眼簾,情緒不明,冷冷道:“心上人,我可沒這個東西。”他偏頭,“畜牲,我只知道你一定不得好死,你千萬不要落到我手裏。”

白狐貍笑嘻嘻撫摸陳雪蟠胸膛,“夫君,這你可就說錯了,奴家以後可是會一步登天的。”她道:“你也別叫奴家牲畜了,怪難聽的,奴家叫做白媚,夫君可以叫我媚兒~”

白媚心中越發興奮,用了花樣撩撥些許,她還想……

這麽多年了,她吃到嘴裏的好貨色只有這麽個人,等到以後,便沒機會了。

……

池榆如沒頭蒼蠅般找了許久,正心灰意冷之際,腳一歪滾下山坡,誰知滾到坡底又穿過了一層光幕。這次在她眼前的,就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了。

“小紫,小紫,你是不是去找大姐要吃的了。”

池榆聽見宮殿之處傳來聲音,連忙躲到一塊巨石後面。

她悄悄探出頭去,只見一群五顏六色的狐貍團團圍住一只紫色的狐貍。

那紫狐貍氣呼呼道:“大姐姐這次不給我們吃東西了!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你是不是聽錯了!”

“男人被吸完精氣不就沒用了嗎?為什麽連零嘴都不給我們吃!”

“大姐姐不是享用了新郎嗎!還沒死嗎?不死我們就沒有夜宵了。”

“沒死沒死!”小紫不耐煩地答道,“夜宵、零嘴你們就不用想了。”

一群狐貍在嘰嘰喳喳地議論。

池榆縮回頭,心中思索,聽著它們的意思,陳雪蟠還沒死,不過可能已經節操不保了。

想到此處,明明是件悲傷的事情,但池榆還是覺得好笑。她捂著嘴,害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。

她又細細聽了這些狐貍的談話,摸清了這宮殿的地形及狐貍數,便趁那些狐貍圍著玩骰子時偷偷溜進去了。

池榆直奔最豪奢的一間房。到了門口,初時她還不確定那狐貍精頭子在此處,等到房間內傳來陳雪蟠的悶哼聲以及女人斷斷續續的呻/吟聲時,池榆心下了然,思緒一轉。

不是說人幹那事的時候警惕心是最低的嗎?狐貍應該也是一樣的,那現在應該是幹掉狐貍精的好時機。

她摸出身上的迷煙管,戳了一個洞,一吹,把迷煙送進房內。等了片刻,池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,便悄悄推開門,想要進場收割。

門一開,一只利爪直向池榆沖來,池榆拿出小劍一抵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音。

果然沒有這麽順利!

池榆被打退了半步,站穩身子後,擡眼一瞧,一個身形婀娜、面容嬌艷的美人正歪歪扭扭地站著,還伸出不似人的舌頭舔著利爪。

她媚眼如絲地看著池榆,“何方神聖,報上名來。”

池榆道:“在下一劍門弟子。”她看向房間深處,“你今日的新郎是我的師弟,還請狐貍小姐放人,若你肯放人,在下一定不會打擾你的。”

白媚笑嘻嘻說著,“怎麽都是大家門派弟子,你就比你師弟有禮節多了。”

池榆無語,陳雪蟠你這是有多飛揚跋扈,連妖怪都知道了。命在別人手裏就要收收脾氣啊。

白媚繼續道:“奴家也不想得罪你們大家門派子弟,若你能保證不找我麻煩,我就放了你師弟。”

池榆低頭拱手道:“這是一定的,狐貍小姐。”

一定不可能的,還要借你真身一用。

白媚巧笑嫣然,“那這位姑娘,你就跟我走吧。”

池榆再低頭拱手道謝,一張血盆大口沖向池榆的腦袋,似要一口咬掉。池榆使出破劍訣,直抵這血盆大口的喉間,迫使白媚縮回了頭。

“嘻嘻嘻嘻。”白媚用狐貍頭笑道:“剛才真是失禮了,想必姑娘不介意吧。”

池榆搖頭,“當然是不介意。”

聲東擊西。

萬劍訣一出,齊齊對著白媚的腦袋。

白媚輕移蓮步,剎那間已經變幻出幾個身影。池榆心念一動,小劍立即飛下,戳破了好幾個幻影。

真身呢?

池榆背脊發寒,不好!在後面!

她一個驢打滾,再往後一看,一張利爪在她原來站著的地方。

白媚舔舔爪,“姑娘真是好身手。奴家越來越想吃到姑娘的肉了,啊~”她呻/吟一聲,“姑娘的面皮也是俏的,我早想換了,你這一身皮,真得奴家眼緣,讓奴家扒下來用一用吧。”

池榆嚇得頭皮發麻,心知今日定是你死我活。

她與這狐貍精看起來不相上下,可這是它的老窩,不宜打持久戰,而且它還有那些小狐貍作為幫手,所以一定要速戰速決。

池榆斜瞥了一眼床榻,什麽也看不見。

陳雪蟠這個沒用的家夥!

她心中有點煩躁,與白媚又過了兩招。

白媚眼睛閃過綠光,很快,一群狐貍嘰嘰喳喳地跑過來了。一見著池榆,便齊齊叫著怎麽有人進來了。

白媚後退了兩步,那群狐貍突然就噤了聲,猛得撲向池榆。池榆先時還輕松躲過,可這群狐貍默契極了,就算池榆身法很好,也被逼得難受,再加上旁邊還有白媚掠陣,讓池榆的註意力完全無法集中。

如此情景,池榆決定冒險。

她一個失手,裝作被擒。

白媚搶走了她的小劍,卸下了她的儲物袋,小狐貍們捆了她,把她丟在墻角。

它們本來還想扒她的衣服,但是扒不下來,就此作罷。

白媚捏住池榆的下巴,給了池榆一巴掌,嘴中說話卻柔柔的,“怎麽還來打擾奴家的好事,奴家興致正高呢。等奴家再樂一下,就剝了你的皮。”

她脫掉外套,把小劍掛在床帷上,上了床榻,很快便傳來了懂得都懂得聲音。

池榆埋頭。

師弟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想聽你墻角的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聲音漸漸歇了。

白媚春光滿面、半裸地下了床,扯下床帷上的小劍走到池榆的身邊。她雙手撫摸池榆的頸脖,“真細膩啊。”她嘆道,“很快便就是我的了。”她眼中閃出貪婪的兇光,把小劍抵在池榆的脖子上。

“你們這些門派子弟愛劍如命,若被自己的劍殺了,也算是死得其所。”

“我得了你這一身皮後,定要同你師弟再好好耍上一回,師弟師姐,嗯~想想我就興奮極了。”

池榆聽得直泛惡心。

好變態,這死狐貍。

好在繩子已經被她偷偷解開了,小酒蟲也從儲物袋中跑出來了。池榆沖小酒蟲了一個眼神,指向白媚的左肩。

小酒蟲呆呆沖向白媚的左肩。

劍尖已經戳破了池榆頸脖上的皮。

小酒蟲跌倒在白媚的左肩,白媚回頭,尖叫,“什麽東西!”

池榆從下往上悄悄拍了拍白媚的右肩,笑道:“狐貍姐姐,這邊。”白媚右轉。

池榆心中念著法訣。

小劍陡然變小,掙脫白媚的手,飛到池榆左手上,白媚驚惶之際,已經被池榆從左面脖子刺穿,血濺了池榆一臉,有一滴濺到池榆的眼球中。

池榆長嘆一口氣,色字頭上一把刀啊。

她推開白媚的身體,站起身來。小酒蟲撲哧撲哧飛到池榆肩膀上。正準備走時,一只利爪抓住了池榆的腳,池榆被抓得生疼,頭也沒回一劍刺穿了白媚的頭,白媚徹底死去,變回原形。

池榆走到床榻之上,撩開床帷,看見陳雪蟠雙手被綁在床兩邊,披散著頭發,垂著頭。

嘖嘖嘖,玩得真花。

池榆心中想著,躬著身子,一手撐在自己大腿上,一手對著陳雪蟠的臉打了個響指。

“你也該醒了吧?”

陳雪蟠片刻後才睜眼,張口就是畜牲。

池榆疑惑,頭湊過去,“是我啊?”陳雪蟠看了池榆的衣服,再看池榆的臉時,已經被放大了。

他只看見池榆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開著血梅,艷得嚇人,再瞧,眼中還帶了點憂心,他不由得偏過頭,卻瞥見了地上的狐貍屍體。

這時池榆已經解開了陳雪蟠的手。

陳雪蟠感到靈力充沛,他所有的防禦法器都重新起了效果。他滿含冷意地盯著這狐貍屍體,喊了一聲“巨淵。”

一直被陳雪蟠抱在胸前的劍從儲物袋中飛出,給地上的狐貍屍體砍成了肉泥。

池榆想勸一勸,又想到他遇到的事情,也就閉上了嘴。

陳雪蟠仍嫌不夠,把那群花裏胡哨的狐貍都砍成了肉泥。

池榆還想著宗門的任務,忍住惡心,把白狐貍的肉泥鏟進一個盒子,丟給陳雪蟠。看著他死氣沈沈的臉,池榆說道:“你砍成肉泥的,你要自己收好。”

陳雪蟠猛得看向池榆,池榆一怔,她從未在陳雪蟠的眼睛裏看到如此清晰的恨意,以前是惡意。他道:“池榆,若不是你,我不會如此……”卻又不止恨意。

池榆連忙把盒子拿回來,“我收吧。”

她勸道:“其實也沒有什麽的……”陳雪蟠沖她吼道:“你若跟個畜牲,你也覺得沒什麽嗎?”池榆弱弱道:“如果是帥的話,那也……”池榆看著陳雪蟠猙獰的臉,很有眼色的閉上了嘴。

“我們回去了……”池榆扯住他的衣角,“回去了……”

……

回到客棧,池榆躺在床上,覺得很累。

今天真的經歷太多了。

小酒蟲站到池榆胸前,絮絮叨叨跟池榆說著它今天釀酒失敗的事,說完眼睛就已經包著眼淚了。

池榆摸摸它的頭,謝了小酒蟲。她問著小酒蟲釀酒的細節,讓小酒蟲示範釀酒的動作,想幫它改進。

小酒蟲依言,身體變得膨脹、更紅、溫度變得更高。

池榆突然想到了什麽,福靈心至,支起上半身問小酒蟲是不是每次釀酒溫度都會升高。小酒蟲點頭。

池榆一拍手,這就對了!

釀酒時溫度非常重要,小酒蟲破壞了合適的溫度,怎麽可能釀得好酒。

池榆把這件事告訴了小酒蟲,讓小酒蟲回去控制溫度再試一試。

第二天一早,小酒蟲興高采烈地告訴池榆它可以釀好酒了。池榆也覺得高興,笑著對它說恭喜。

她去了一趟城主府,告訴城主城內酒不好喝是因為一只酒蟲搗亂,酒蟲已經被她殺了,事情就到此為止。城主道謝,想要宴請池榆,被池榆婉言謝絕。

出了城主府,池榆上街買了許多好酒放到儲物袋中。買完酒後,轉頭去找陳雪蟠,打算跟他說今日就回一劍門。

……

“夠了!”聞熠喝道,“無期認輸了!”

楚無期已經被晏澤寧砍斷了一只手。

聽聞此言,楚無期反駁,“我沒有認輸,我還可以再戰!”

晏澤寧收了靈力與劍,垂首站在一旁。南宮頤有些心疼道:“澤寧你下手也太狠了,同門之間,不該如此。”

晏澤寧揖禮,“是澤寧的錯,因為壓制了修為,靈力有些控制不穩,繼續下去的話,想必澤寧的靈力會控制得穩一些。”晏澤寧把頭埋得更低。

楚無期聽了此言,挫敗不堪,羞愧難當,再也沒了戰意。

陳生笑瞇瞇捏著胡子道:“既然如此,那晏真人便是刑罰堂堂主了。”龔覆見結果已出,對著晏澤寧說了聲恭喜就走了。

聞熠也出言恭賀。

晏澤寧與聞熠說了幾句客套話,借口戰時有了心得需好好鞏固,再三表達歉意後便恭敬離開了。

楚無期聽到後,等晏澤寧走到門邊,想問一問有關心得的事,誰知雖然開了口,晏澤寧卻當沒聽到般離開了,楚無期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。

待離刑罰堂遠些,晏澤寧一個瞬身,就到了杜康城上方。

……

池榆跟陳雪蟠走出城門口時,小酒蟲屁顛屁顛跟了過來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要跟你走!”小酒蟲飛到池榆身邊,“我喜歡你!”池榆笑得不行,捧住小酒蟲,“好啊!”她把小酒蟲放到臉頰上蹭了蹭,好軟啊,小酒蟲也蹭著池榆的臉。

然後,池榆打開了儲物袋。

陳雪蟠在一旁默默盯著池榆。

“我們要趕三天的路,你先就進去,到一劍門我就把你放出來。”小酒蟲高興飛了進去。池榆瞥見儲物袋中的酒,心中有了想法,她拿出來一小瓶酒,關上儲物袋。

趁著未到一劍門,先喝一瓶,到時候在師尊眼皮子底下要喝就難了。

池榆揭開酒楔子,仰頭喝酒。

在仰頭那一瞬間。

她看到了什麽?

池榆搖搖頭,閉上眼又睜開眼。

她的眼睛花了嗎?否則怎麽會看到帶著光圈的師尊。

“宸寧,你真是好不愜意啊。”明明這話說得溫柔,池榆卻感到絲絲寒意入體。

她沒有看花眼……師尊是真的。

池榆看著手上的酒。

人證物證俱在,這跟被捉尖在床有什麽區別。

池榆咬著唇,仰著頭,努力去看晏澤寧的表情。

背著光,晏澤寧的神情晦暗不明。

池榆急著“噸噸噸”灌酒,她覺得這可能是她這輩子最後一瓶酒了。

還未等到池榆喝完,晏澤寧已經抓住池榆的手腕,池榆手一抖,那酒瓶落在地上,碎了一地,池榆擡頭覷看晏澤寧,小聲叫著師尊。

晏澤寧眉眼陰沈,池榆不敢說閑話,只是小心掙紮,試探道:“師尊,你捏痛我了。”池榆手腕被捏得更緊,她吃疼,皺著眉頭求饒,“師尊,放開我好不好——”話還未完,已經被晏澤寧帶著懸在半空中。

晏澤寧一手捏住池榆手腕,一手虛攬住池榆肩膀,垂下眼簾看著她。這副情形,眼看就要被帶走,池榆想到了什麽,她從儲物袋中拿出烏鴉的心臟與盒子丟在地上,偏頭道:“陳雪蟠,你去上交給宗門,這樣——”還未說完,晏澤寧用手扶住池榆的頭,掌心貼在池榆的腮幫子上,強制她回過頭。

聽了池榆的話,晏澤寧似乎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徒弟,他大袖一揮,地上出現了一飛舟。他對陳雪蟠道:“你自去。”

說完,帶著池榆就消失了。

陳雪蟠看著他們消失的地方,心中冷笑。

這麽強的占有欲,他這個師姐吃得消這個師尊嗎?

這次回去不會被搞得下不來床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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